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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七百三十章故人可尋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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將近子時,沈言璟已回了沙溢城焦青染的府衙。

桌案上兩袋鹽巴靜靜的躺在燭火之下,給人一種劫後餘生的喜悅。沈言璟拈著袋中的言罷,好奇道:“本王倒是有些感興趣,你是怎麽將這些鹽巴從城外帶進來的了。”

陸千涼半倚在床榻上喝涼水,聞言撩了撩眼皮,指了指隔壁堆了半個院子的粗制綢緞,又指了指恣意燃燒的燭火,眼尾一挑,做了個“你懂”的眼神。

沈言璟抱著手臂想了一陣,攢然笑了出來:“你倒是有法子,這樣的歪點子,也就只有你想得出來了。只是不知這些言罷,還能不能吃。”

陸千涼聳了聳肩:“有什麽不能吃的?那些綢緞都是幹凈的,將用水調開的鹽巴塗在上面,屆時再煮出來也依舊是幹凈的鹽巴,相信我,沒有絲毫問題。不過,你猜我今兒看到了誰?”

“朝廷來了錦衣衛,瞧那模樣,不是什麽良善之輩。”沈言璟雙眉顰蹙:“這事兒經你這麽一說,我倒是真的不知道該相信誰,不該相信誰了。”

陸千涼走到桌邊,按住他的手靜靜註視著他的眸子,認真道:“沈言璟,現在不是感情用事的時候。我也知道這件事對你來說非常難以接受,可錦衣衛,到底也是只有皇帝能夠調動的禁衛軍,就連你和沈季平這樣直系的皇親國戚都沒有辦法向其發出指令,更遑論是外人呢?”

她道:“孩子總有一天是會長大的,翅膀硬了,主意便也正了,你這個皇叔也到了狡兔死走狗烹的時候。我的意思並不是催著你去爭什麽自己應得的,只是在這皇權至上國家,你好歹也要為自己某個出路不是:”

“你的意思,我又何嘗不懂?這離陽王朝終究還是要交到少帝的手裏的,我總不能一輩子都捏著權柄不放不是?”沈言璟勾著涼薄的唇笑了笑:“只是,事到如今,便不得不揣摩一下幼帝的心思了。他到底是要鞏固自己的權利,還是真的想狡兔死走狗烹,將我置於死地。只有明白了少帝的心思,才能更好地尋思對策不是?”

“你能想通,當然是再好不過的事情。”陸千涼道。

沙溢城終歸還是不曾斷了鹽巴,這一場危機,就這樣輕描淡寫的從沈言璟的手裏揭過,誰都不知道個中到底發生了怎樣的軒然大波。

無終大軍依舊是采取迂回的戰術,三番五次的侵略玉門關,每次也只是百人的小隊佯攻,並不真的攻打,擾的駐守沙溢城的將士們不厭其煩。

虎威將軍更是暴跳如雷,幾次登高叫陣,可無終國的將領,就像是看耍猴戲一般看著他上躥下跳,轉而直接忽略掉。虎威將軍何時受過這麽大的屈辱?敵犯我一尺,我必犯敵一丈。

當夜,虎威將軍帶著二百人的小隊,雄赳赳氣昂昂的沖出了玉門關,直搗無終國駐軍的腹地。無終大軍好似早有準備似的,待虎威將軍一行人離得近了,直接一簇火箭射了出來,燎的虎威將軍屁股冒煙。

第二次,亦是月黑風高。一行人遠出玉門關,直接吃了無終國大軍的一記絆馬索,直接摔的虎威將軍懷疑人生。若不是跑得快,指不定便要沈言璟帶著大把的銀錢到無終國前去贖人了。

第三次,虎威將軍漲了記性,知曉了夜間視物困難,直接將偷襲改在了白日,光明正大的帶人沖向了無終國駐軍,打算殺對方個措手不及。誰知曉,一直沈默的無終軍突然開了竅,也不攔不擋了,十五萬的大軍直接圍了虎威將軍二百人的小隊,蹂躪一通之後丟回了玉門關,還揚言道:“離陽王朝的狗屁將軍,都是些縮頭烏龜。”

虎威將軍難的是三軍之中一個稍微張了些腦子的,知道留得青山在,不怕沒柴燒的道理,也沒想著打了敗仗羞憤自殺,一溜煙兒的跑回到自己的軍帳之中重整旗鼓,打算來日再戰去了。

軍報呈到了沈言璟的手上,氣得他揚手摔了手裏厚厚的一沓信紙,怒罵道:“真是飯桶,白日光明正大的偷襲?也虧他想得出來!無終國的那些人怎麽不直接揪了他的腦袋做蹴鞠,也免去了本王的一番功夫!

陸千涼聽他罵著,也瞟了一眼他手上的線報,哭笑不得:“這還真是個活寶,被人貓捉老鼠的當做傻子耍,還興致沖沖的要改日再戰,這莫不是叫沙溢城的風沙吹壞了腦子?”

沈言璟長長的嘆出一口氣:“玉門關本就是易守難攻之所,偷襲是最好的辦法,若不偷襲,難道還要舉大軍硬攻,被殺個片甲不留不成?”

默了默,似乎是這口氣實在是喘不勻,便又怒道:“人家搞偷襲,他就搞偷襲,他以為自己是土撥鼠?離陽王朝怎麽就養出了這樣的飯桶!”

話至此處,陸千涼也沒法去勸了。不過聽這戰術,無終國似乎也不是對離陽王朝西北的國土無意。

沙漠貧瘠,不是什麽肥沃之所,若是如此,離陽王朝大可以將沙溢城直接劃給無終國,這樣既免了刀兵之災,又省去了這座貧瘠邊城每年入不敷出的大累贅。

可這話到底好說不好聽。

離陽王朝泱泱大國,豈有向周邊的彈丸小國低頭的理由?以後還要不要面皮了?再者說,無終國攻打沙溢城,最初的目的也不是這座邊陲的貧瘠小城,而是沙漠以南的,魚米富庶之鄉。一旦沙溢城被攻破,少了玉門關這道天險,無終國的大軍想要踏上離陽王朝的土地,可以說是輕而易舉。

陸千涼搖頭苦笑:“無終國這樣的迂回戰,一時半會兒也打不到玉門關和沙溢城來,不過是煞一煞離陽王朝的銳氣罷了。依我看,不必管他,就由著他們鬧。虎威將軍那裏,一時半會兒也鬧不出多大的亂子來。”她放下手上的信函,嚴肅了些道:“不過有一件事,你可是要抓緊了。”

沈言璟沈靜的瞳微微一縮,涼薄的唇更顯示出了幾分涼薄的弧度。

是時候,他也該去尋一尋,那個失蹤了頗久的,總是沈默的故人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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